母亲是2022年六月底去世的,至今已近一年了,我在梦里有时候能“看见”母亲,但是她没有跟我说话。醒来后,知道这是梦。母亲活在梦里,我就没有失去她。
母亲的一生很苦。她小学没有读完。上学的时候,没鞋子穿,早晨脚踩着薄薄的凌冰,踩下去冰就碎了,比我上小学的时候苦多了。干旱的时候,路边水塘可以看见干裂的土块,而大雨倾盆之后,水塘里不仅有了水还有鱼。母亲感到很奇怪。
母亲小时候叫我外公“伯伯”。为什么?因为她从小就被过继给了同村的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。这一户的夫妻俩会阴阳先生那一套,除了耕作,还有外财,生活条件在农村算比较好的,母亲有时候晚上醒来,可以看到爸妈在吃肉。听她讲这些往事的时候,我感到:母亲过继给别人,在爸妈家里由于不是亲生的,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疼爱。
母亲19岁嫁到新疆,他的弟弟(我二舅)补了她的缺,成了阴阳先生家里的继子,后来还继承了继父的职业,成了会做道场的阴阳师。可惜,生的男孩(我表弟)是残疾人。
作为老大,母亲即使嫁了出去,也要承担弟弟妹妹们的一些开销。比如,我大舅结婚的开销,等等。这些钱,都是从我父亲的工资里支出。因为我母亲刚来新疆的时候,没有正式工作,只能在“家属排”里做一些工,挣工分。收入比新疆兵团正式职工低一些。
虽然母亲和外公都没啥文化,但他们的名字(仁芬、庭义)都起得颇有文化,比起我和我弟的名字都显得儒雅。这反映了儒家传统在农村的沉淀。
如今母亲去了天堂,那里有生命河、黄金街、碧玉城,甚至还恢复到了小孩子的模样,也有鞋子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