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言
和《亮剑》、《八佰》不同,43集电视连续剧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没有采用英雄主义的叙事视角。就连扯着嗓子喊“走啊,我带你们回家”的川军团团长最后也饮弹自尽,不过他还不错,活到了最后一集。
国都残破了,这帮溃逃的军人们哪儿还有家?
本文用“优势视角”,将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里溃逃之后的“古意”剩余,给大家数点一下。
位于滇缅边境的禅达小镇没有没有被笔者看作传统道德收容站,它是某种意义上的“文化-道德高地”。虽然,同时出现在禅达镇的,还有背着书籍南迁的北大、清华学子。他们和龙文章(绰号:死啦死啦)、孟烦了(绰号:烦啦、瘸子)、迷龙、不辣、郝兽医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,路过陈小醉家门口,没有停脚。
【古意】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主角孟烦了心上人陈小醉的名片。剧中,她多数出场都不笑,甚至哭
而作为剧中主角,孟烦了、张立宪们停在了陈小醉家门口。镜头给了特写,门上的牌子,那是一个LOGO,代表这里住的土娼“正在营业”。
【古意·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拍摄取景地】土娼陈小醉家就坐落在这条街上
悲壮而荒诞,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表现了作为溃兵的一群普通人的抗战。它让观众可以看到:中国传统文化如何沉淀在日常生活和普通人的血脉里。
性:遮遮掩掩的私密
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是一部战争题材的电视剧,对男女之事也有提及,比如龙文章睡了虞师军需官的小老婆。性,属于遮遮掩掩的私密。
去一个地方调研文明情况,得去看这家单位的厕所。看一部荒诞电视剧的传统文化基因,得去看它里面的性。
在云南腾冲市和顺古镇取景的电视连续剧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里面,除了打仗,还有耐人寻味的性。
【古意】和顺古镇,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拍摄取景地
1.淫书
【古意】和顺古镇,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拍摄取景地
代表传统的人物是孟烦了的父亲。他是读书人,“清末留洋学童”,不仅读外国书,还喜欢读古书,包括《金瓶梅》这部“淫书”。他不认可儿子的自由恋爱,认为儿子带回来的小醉是一个“风月浮萍之人”,不让她进家。
面对封建家长的顽固不化,湖南兵不辣建议他们“把生米煮成熟饭”,小醉显得比烦啦主动。
川妹子陈小醉,哥哥也是当兵的
2.妓女
孟家的家教很严,孟烦了要跪着禀告父母。每月的饷钱上交给父亲。所以,他不能养活心上人陈小醉,为了生存,小醉在门上挂了牌子,重操旧业,做回土娼。
被孟父斥责后,孟烦了和陈小醉去了小醉住处,准备“生米煮成熟饭”
但是,孟父并没有认为儿子结交妓女(土娼)小醉,是难以接受的违背祖宗礼法,而是男子可以有的“风雅”事。他教训跪在面前的儿子道:
“自古风流多狂士。有些风花雪月,也算小雅。”
最后,烦啦的情敌,同样爱上妓女陈小醉的人,小醉的四川老乡、军官(虞师特务营营长)张立宪在南天门被日军糜烂性毒气弄花了脸,自杀身亡,壮烈殉国。
张立宪坐在陈小醉门口
3.迷龙娶妻
迷龙是一个东北兵,身强体壮,娶了上官戒慈,一个死了丈夫、带着儿子雷宝的寡妇。他们结为夫妻并没有领证,属于“事实婚姻”。
他很爱上官戒慈,想和她再生三个宝宝。结果,一个都没生出来。
上官戒慈
后来,迷龙因杀了大官的侄子,被判死刑,龙文章用枪毙了他。上官戒慈在龙文章的茶里面下毒(老鼠药),想为夫报仇。说明,她在心里很爱迷龙这条壮汉。
迷龙和上官戒慈
孝
残酷的战争造成了伦理灾难,比如郝兽医和儿子分离,并且先后战死。
孟烦了的父亲,渴望有一张安静的书桌
龙文章带队,去被日寇“招安”了的和顺镇,把孟烦了父母接到禅达镇,让孟烦了尽孝。
在和顺,为了书,孟烦了曾经用枪指着非要带着古书一起去禅达的父亲,显得非常愤怒。这件事被团长龙文章抓住了“小辫子”,提起过两次,认为孟烦了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。
到了禅达,烦啦把部队发的饷金交给父亲,说:
“爹,了儿常年不在,实属不孝。这是了儿的饷金。自今日起,了儿必倾心照料父母。”
【古意】和顺古镇,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拍摄取景地
全剧所有抗战军人(最高长官虞啸卿师长只接到了父亲的电报),只有烦啦能够和父母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。
不过,烦啦并不接受父亲在老家给他定下的“娃娃亲”,并顶撞父亲,直说:
“爹,那只是您一厢情愿。”
远遁
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结尾处,因为被定为“红脑壳”(赤色分子),团长龙文章被判处枪决。烦啦袖子里藏着小刀,计划用刀挟持虞啸卿,从军营救出团长龙文章,准备和龙文章去深山远遁。
大家都知道,隐逸诗人陶渊明 (352或365年—427年)从纷扰的官场退隐山林,是著名的隐士。《晋书》等正史里有《隐逸传》,隐士文化是我国很重要的文化遗产。
袍泽
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经常提到“袍泽”一词。这个词意思是军中同事,它的来源是儒经:
《诗经·秦风·无衣》: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,与子同仇。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。”
陈小醉有一个哥哥,在川军团打仗,失去了联系。
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充满了荒诞,古意“袍泽”被消解了。迷龙和同是东北人的李乌拉的关系,不仅是军中同事。但是它们会因为一块西瓜而大打出手。
结语
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告诉我们:战争没有让女人走开,只让一部分理性、道义走开。
对于烦啦而言,一口四川话的小醉不亚于北平的摩登女子,很美
有美军协助的南天门之战,我方惨胜,龙文章带着10余人生还。战争消解了崇高,消解了传统,消解了部下对虞师座的崇拜。残存下来的,有像迷龙、烦啦、张立宪、全民协助等老兵,还有智慧、信义、友情和勇敢等仅剩的传统美德。
在死啦死啦亲手枪毙了迷龙,感到万念俱灰,自杀身亡之前,他认为,自己带领200人渡过怒江,奇袭日寇,并在南天门坚守的那38天,才是人生最辉煌的日子。我们不难发现,那些在南天门异常艰难、煎熬的日子里,除了孝行,忠诚、智慧、信义、友情、忍耐和勇敢统统都有。所以,它们弥足珍贵。
只有闪耀着传统文化光辉的38天,才是炮灰团龙团长生命中最留恋的。于是,在临死之前,死啦死啦大喊:
“给我一个团,哪怕是名存实亡的川军团,我带着我的团头一个冲上南天门!”